五四 泡溫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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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四泡溫泉
桑原一聽有溫泉泡，登時興奮了起來。
“真的？可以讓我倆泡嗎？！”他忍不住搓了搓手，好久沒享受過溫泉了，也不知道這邱小五在現世是什麽出身，可自己這個少爺身子來到這古代，真是吃盡了苦頭。
尹溶風含笑點了點頭：“兩位是我的貴賓，自然可以。”
“我就不了吧，今天挺累的，你們兩位泡，我吃過晚飯就回去睡了。”邱嵐連忙道。
想想這睿王對邱小五存心不良，桑原自然也不想他倆泡在一個池子裏，想著這人不來也挺好，一方面可以杜絕睿王揩油，另一方面自己可以順道跟睿王拉近關系、消除誤會——萬一能再度獲得殿下的賞識呢？
當然是正經賞識。
尹溶風卻搖了搖頭：“說是大家一起慶功，少了你可怎麽行？小五為何要推脫？”
“我、我不喜歡泡這個。”邱嵐想不出別的理由。
尹溶風挑眉：“以前泡過？”
“是啊……”邱嵐訕訕地說，“我們住的那個山上，有野溫泉。”
尹溶風點了點頭：“原來如此。”他解釋道，“是我想著溫泉水或許能緩解你的腿傷，故而盛情邀請。”
他倒是考慮到了邱嵐怕身份穿幫，又考慮她生活上不方便，才派了丫鬟去伺候她，也是真的想給她治治傷腿，才叫他們去泡溫泉。
本以為邱嵐會自己提出只泡小腿，沒想到這傻姑娘居然一並拒絕了，他無奈地遞了這麽一句話，點她一點。
若是自己提出這個建議，反倒顯得他好像對她的真實身份知道什麽似的，不太妥當。
他暫時不希望邱嵐知道他已經看出她女扮男裝，免得她更別扭。
邱嵐果然心領神會，立刻道：“殿下盛情難以推卻，那我便去泡泡腿吧，現在腿傷已經沒有大礙了，但若是能快點痊愈，也好進行之後的訓練。”
反正有桑原在，不是跟睿王單獨相處，那就木得問題！
三人也不能像好哥們那般聊天，於是邱嵐和桑原就埋頭猛吃，這裏的食物偏素，但也有一些精致的肉菜，總之比在百戲團裏吃得好多了，機會難得，誰也沒跟睿王客氣。
尹溶風只想單獨跟邱嵐聊水臺子未來發展之事，當著桑原的面就沒提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有一碗水端平，但很快又給自己找好了理由——
嵐兒是女子，女扮男裝靠自己本事已經很不容易，我自然要多聽她的想法，能幫便多幫一把；而桑原是男子，若是有想法應當會主動找我談，若是他的境界還不如嵐兒，那便是他自己的問題，怪不得我。
於是他也默默吃飯，沒有說什麽，偌大的一個飯廳裏安靜得有些壓抑，只能聽到幾人咀嚼食物的聲音，桑原聲音最大。
他確實累得不輕，中午在馬場吃得也簡單，本來回去睡了一覺感覺不到饑餓，看到這些珍饈佳肴，肚子最先開始抗議，腸胃都在發出聲音，提示主人一定多吃點。
邱嵐自然是不會像他那樣狼吞虎咽，她也沒那麽餓，只是小口小口用正常速度吃飯，細細品味，想記住好吃的菜的樣子和基本組成部分，打算回去告訴方絲雨，看看能不能仿制出來。
這也不算是禦膳，仿制應當不犯什麽毛病，學得大差不差就行，總能吸引點食客嘗鮮。
而且她見尹溶風也不吭聲，心想人家皇子估計講究“食不言寢不語”，因此不敢隨便說話。
尹溶風倒是一直在關註她，桌子很大，有些菜她夠不著，也不好意思站起來夾菜，於是他便讓顧南雲時不時地把菜肴換一個地方，並未多解釋。
但兩位埋頭苦吃的人並沒註意到這點，還以為是睿王自己的需求。
不交談的話吃飯吃得很快，邱嵐體感大概半個小時，這頓飯就吃完了。
剛吃飽不宜立刻泡溫泉，尹溶風解散了他倆，等半個時辰之後才讓丫鬟將他們帶去了山莊裏的溫泉池。
桑原看什麽都新鮮，先在浴桶裏泡了泡，沖去身上灰塵，再披上浴衣先去了池邊。
邱嵐說自己只泡小腿，便也只洗了小腿，把褲腿挽到膝蓋，穿著木屐推門出去，看見了院中的溫泉。
那池子並不大，直徑大約有個四五米，看來這裏算是睿王私湯，平時應當只有貴客才能來，自己和桑原兩個下九流的百戲團技手，能跟睿王殿下同泡一湯，簡直是天大的恩寵。
當然大熹朝的皇子與官家沒有那麽大的譜，好像都還很平易近人的。
尹溶風身上披著薄薄的浴衣，長發挽在頭頂，用一根發簪固定住，胸口以下已經泡在了溫泉水中，見到邱嵐出來，便向她笑了笑。
顧南雲熱情招手：“小五，這裏。”
邱嵐看見桑原同樣穿著浴衣坐在了池子的另一端，便大方走過去，坐在池邊，將小腿泡進了池中。池壁上有一塊凹陷，應是方便泡湯的人坐在上邊，她也正好將腳踩在上邊，很是舒適。
池水略微發燙，水面一片蒸汽，配著池邊傳來的熏香味道，這小小的院落恍若仙境。
吃飯都沒聊天，泡湯好像更沒什麽可聊的，尹溶風閉著眼睛，似乎也沒有什麽要說話的意思。
桑原在另一頭偷偷打量他，見平日裏身形顯得瘦削的睿王殿下，其實並不是那麽弱不禁風。
他身上的浴衣已經濕透，密實地貼在皮膚上，將他的肌肉輪廓很明顯地勾勒了出來。手臂結實有力，胸腹雖薄，但顯然也有肌肉的痕跡，不是威武雄壯的體型，而是精瘦幹練的體態，看起來很是有料。
桑原瞥了默默泡腿的邱小五一眼，心道這是不是睿王故意在他面前秀肌肉，展示自己的荷爾蒙？
幸好我也不差，要不然就被比下去了。
盡管他不在乎邱小五怎麽看自己，但是男人嘛，誰不要面子。
邱嵐的小腿泡在溫熱的溫泉水裏，血液流通加快，果然舒服得很，感覺比用什麽膏藥都管用。她心情愉悅地輕輕踢了踢水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尹溶風，蒸汽氤氳中，見對方似乎是沒有睜眼，便放了心。
其實尹溶風眼睛微微瞇起了一條小縫，能夠看到她的動作，為她孩子氣的表現而忍俊不禁，微微勾了勾唇角。但他天生唇角微翹，所以別人並看不出來。
他目光瞥了瞥邱嵐的小腿，畢竟還是君子端方，沒敢多看，但喉結還是輕輕上下一滾。
盡管以前看她跳水臺子，也見過她的裸足，當時沒什麽特別的感受，現在看了卻覺得呼吸短促，渾身燥熱。
或許是泡溫泉所致吧。
尹溶風立刻閉上眼，繼續非禮勿視，邱嵐緩緩撥動池水，放空大腦，就這麽大概過了十分鐘，兩人聽見桑原那邊發出“噗通”的聲音，這人竟是順著池壁滑進了池子裏！
桑原入水就醒了過來，趕緊重新坐起來，抹了一把臉上的水，聽到對面傳來的輕笑聲，尷尬地解釋：“泡湯真舒服，不小心睡著了。”
“既然困了就回去休息吧，頭發濕了，也得仔細擦幹。”尹溶風看他那不走尋常路的發型，多少還是有點糟心。
“嘩啦”一聲，桑原從池子裏出來，對睿王拱手行禮：“那我就先告辭了。”還不放心地叮囑了邱嵐一句，“小五，你要是差不多了也早回屋。”
於是等他進了更衣室，邱嵐也道：“殿下，我也回去了。”
“你只是浸泡小腿而已，多泡會應該不妨事。”尹溶風望了望屋裏桑原的人影，突然壓低聲音，“我還想跟你聊聊對於水臺子的未來想法。”
一說要聊這個，邱嵐可就不著急走了：“好啊！”
“那你坐過來些。”尹溶風淡淡笑道，“離得太遠不便說話。”
邱嵐便依言坐近了些，離他大約有一米遠，覺得這樣已經不影響聊天了。
尹溶風扭頭看向身後：“南雲，送一碟點心去給桑技手，北雁，叫人也拿些點心和茶水過來。”
兩名侍衛領了命令，立即離去。
“泡溫泉容易害餓，若是餓了可以嘗嘗這雅居的糕點，我覺得味道很不錯。”尹溶風向邱嵐熱情推薦。
邱嵐點點頭，收下這枚安利：“好啊。”
沈北雁很快端來了一張小幾，上邊放著茶杯茶壺，還有兩碟茶點，有青色、粉色兩種，看起來很是可口。
邱嵐在尹溶風的授意下，拿了青色的咬了一口，濃濃茶香在口中四溢，確實好吃。
“香而不甜，味道均衡，口感很好。”她誇讚道，又喝了一口茶，連連感嘆，“跟茶水真是相得益彰！”
尹溶風不禁笑了：“評價如此之高，說得我都饞了。”他伸手也拿了塊糕點咬了一口，輕輕點頭，“感覺確實比以前好吃了，不知道是怎麽做的。”
邱嵐不打算跟他探討糕點的一百種做法，有機會兜售自己的想法，還不趕緊開口！
“殿下——”被對方略顯嗔怪的目光一掃，她下意識地往兩旁看了看，發覺居然沒有人，也不知道兩個小侍衛什麽時候消失的，只好認命地低聲喚了一句，“玄明師父。”
聽到這個叫法，尹溶風還是忍俊不禁：“想說什麽？”
“先說水臺子吧。”邱嵐又喝了口茶，清了清嗓子，“水臺子得從孩子練起，因為小朋友身體柔韌性強，還能拉得開筋，練起來不會太痛苦。我的想法是從慈幼院那些孤兒當中選拔，也算是讓他們先學一點謀生的手藝。再說學這個也不耽誤念書，將來是選擇科舉還是繼續練水臺子，都由他們自己決定。”
尹溶風聞言，先是驚愕，接著笑道：“小五想得果然周全，既能有儲備力量，又可以安置這些人員，給他們一個光明的出路，確實一石三鳥。”
“但這個可能會增加百戲團的生活開銷，要是能有富商肯資助就好了——也不會讓他們白掏錢，到時候要是水臺子有什麽表演，會打出他們商號的招牌，替他們招攬生意。”邱嵐把讚助商的想法直接搬來，“這樣也是一舉兩得。”
尹溶風沈吟片刻：“你還在想讓水臺子公開表演是嗎？”
“殿、不，玄明師父，我覺得只有擴大影響，才能讓一項運動生生不息。”邱嵐認真地說，“只有官家獨享，脫離了百姓這塊最廣袤的土壤，什麽運動能夠長久持續下去？！”
“水臺子和水秋千不僅只是表演，而且是可以舉辦像馬球、蹴鞠那樣的比賽，被百姓所喜歡，永恒流傳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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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溶風含笑點了點頭：“兩位是我的貴賓，自然可以。”
“我就不了吧，今天挺累的，你們兩位泡，我吃過晚飯就回去睡了。”邱嵐連忙道。
想想這睿王對邱小五存心不良，桑原自然也不想他倆泡在一個池子裏，想著這人不來也挺好，一方面可以杜絕睿王揩油，另一方面自己可以順道跟睿王拉近關系、消除誤會——萬一能再度獲得殿下的賞識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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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、我不喜歡泡這個。”邱嵐想不出別的理由。
尹溶風挑眉：“以前泡過？”
“是啊……”邱嵐訕訕地說，“我們住的那個山上，有野溫泉。”
尹溶風點了點頭：“原來如此。”他解釋道，“是我想著溫泉水或許能緩解你的腿傷，故而盛情邀請。”
他倒是考慮到了邱嵐怕身份穿幫，又考慮她生活上不方便，才派了丫鬟去伺候她，也是真的想給她治治傷腿，才叫他們去泡溫泉。
本以為邱嵐會自己提出只泡小腿，沒想到這傻姑娘居然一並拒絕了，他無奈地遞了這麽一句話，點她一點。
若是自己提出這個建議，反倒顯得他好像對她的真實身份知道什麽似的，不太妥當。
他暫時不希望邱嵐知道他已經看出她女扮男裝，免得她更別扭。
邱嵐果然心領神會，立刻道：“殿下盛情難以推卻，那我便去泡泡腿吧，現在腿傷已經沒有大礙了，但若是能快點痊愈，也好進行之後的訓練。”
反正有桑原在，不是跟睿王單獨相處，那就木得問題！
三人也不能像好哥們那般聊天，於是邱嵐和桑原就埋頭猛吃，這裏的食物偏素，但也有一些精致的肉菜，總之比在百戲團裏吃得好多了，機會難得，誰也沒跟睿王客氣。
尹溶風只想單獨跟邱嵐聊水臺子未來發展之事，當著桑原的面就沒提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有一碗水端平，但很快又給自己找好了理由——
嵐兒是女子，女扮男裝靠自己本事已經很不容易，我自然要多聽她的想法，能幫便多幫一把；而桑原是男子，若是有想法應當會主動找我談，若是他的境界還不如嵐兒，那便是他自己的問題，怪不得我。
於是他也默默吃飯，沒有說什麽，偌大的一個飯廳裏安靜得有些壓抑，只能聽到幾人咀嚼食物的聲音，桑原聲音最大。
他確實累得不輕，中午在馬場吃得也簡單，本來回去睡了一覺感覺不到饑餓，看到這些珍饈佳肴，肚子最先開始抗議，腸胃都在發出聲音，提示主人一定多吃點。
邱嵐自然是不會像他那樣狼吞虎咽，她也沒那麽餓，只是小口小口用正常速度吃飯，細細品味，想記住好吃的菜的樣子和基本組成部分，打算回去告訴方絲雨，看看能不能仿制出來。
這也不算是禦膳，仿制應當不犯什麽毛病，學得大差不差就行，總能吸引點食客嘗鮮。
而且她見尹溶風也不吭聲，心想人家皇子估計講究“食不言寢不語”，因此不敢隨便說話。
尹溶風倒是一直在關註她，桌子很大，有些菜她夠不著，也不好意思站起來夾菜，於是他便讓顧南雲時不時地把菜肴換一個地方，並未多解釋。
但兩位埋頭苦吃的人並沒註意到這點，還以為是睿王自己的需求。
不交談的話吃飯吃得很快，邱嵐體感大概半個小時，這頓飯就吃完了。
剛吃飽不宜立刻泡溫泉，尹溶風解散了他倆，等半個時辰之後才讓丫鬟將他們帶去了山莊裏的溫泉池。
桑原看什麽都新鮮，先在浴桶裏泡了泡，沖去身上灰塵，再披上浴衣先去了池邊。
邱嵐說自己只泡小腿，便也只洗了小腿，把褲腿挽到膝蓋，穿著木屐推門出去，看見了院中的溫泉。
那池子並不大，直徑大約有個四五米，看來這裏算是睿王私湯，平時應當只有貴客才能來，自己和桑原兩個下九流的百戲團技手，能跟睿王殿下同泡一湯，簡直是天大的恩寵。
當然大熹朝的皇子與官家沒有那麽大的譜，好像都還很平易近人的。
尹溶風身上披著薄薄的浴衣，長發挽在頭頂，用一根發簪固定住，胸口以下已經泡在了溫泉水中，見到邱嵐出來，便向她笑了笑。
顧南雲熱情招手：“小五，這裏。”
邱嵐看見桑原同樣穿著浴衣坐在了池子的另一端，便大方走過去，坐在池邊，將小腿泡進了池中。池壁上有一塊凹陷，應是方便泡湯的人坐在上邊，她也正好將腳踩在上邊，很是舒適。
池水略微發燙，水面一片蒸汽，配著池邊傳來的熏香味道，這小小的院落恍若仙境。
吃飯都沒聊天，泡湯好像更沒什麽可聊的，尹溶風閉著眼睛，似乎也沒有什麽要說話的意思。
桑原在另一頭偷偷打量他，見平日裏身形顯得瘦削的睿王殿下，其實並不是那麽弱不禁風。
他身上的浴衣已經濕透，密實地貼在皮膚上，將他的肌肉輪廓很明顯地勾勒了出來。手臂結實有力，胸腹雖薄，但顯然也有肌肉的痕跡，不是威武雄壯的體型，而是精瘦幹練的體態，看起來很是有料。
桑原瞥了默默泡腿的邱小五一眼，心道這是不是睿王故意在他面前秀肌肉，展示自己的荷爾蒙？
幸好我也不差，要不然就被比下去了。
盡管他不在乎邱小五怎麽看自己，但是男人嘛，誰不要面子。
邱嵐的小腿泡在溫熱的溫泉水裏，血液流通加快，果然舒服得很，感覺比用什麽膏藥都管用。她心情愉悅地輕輕踢了踢水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尹溶風，蒸汽氤氳中，見對方似乎是沒有睜眼，便放了心。
其實尹溶風眼睛微微瞇起了一條小縫，能夠看到她的動作，為她孩子氣的表現而忍俊不禁，微微勾了勾唇角。但他天生唇角微翹，所以別人並看不出來。
他目光瞥了瞥邱嵐的小腿，畢竟還是君子端方，沒敢多看，但喉結還是輕輕上下一滾。
盡管以前看她跳水臺子，也見過她的裸足，當時沒什麽特別的感受，現在看了卻覺得呼吸短促，渾身燥熱。
或許是泡溫泉所致吧。
尹溶風立刻閉上眼，繼續非禮勿視，邱嵐緩緩撥動池水，放空大腦，就這麽大概過了十分鐘，兩人聽見桑原那邊發出“噗通”的聲音，這人竟是順著池壁滑進了池子裏！
桑原入水就醒了過來，趕緊重新坐起來，抹了一把臉上的水，聽到對面傳來的輕笑聲，尷尬地解釋：“泡湯真舒服，不小心睡著了。”
“既然困了就回去休息吧，頭發濕了，也得仔細擦幹。”尹溶風看他那不走尋常路的發型，多少還是有點糟心。
“嘩啦”一聲，桑原從池子裏出來，對睿王拱手行禮：“那我就先告辭了。”還不放心地叮囑了邱嵐一句，“小五，你要是差不多了也早回屋。”
於是等他進了更衣室，邱嵐也道：“殿下，我也回去了。”
“你只是浸泡小腿而已，多泡會應該不妨事。”尹溶風望了望屋裏桑原的人影，突然壓低聲音，“我還想跟你聊聊對於水臺子的未來想法。”
一說要聊這個，邱嵐可就不著急走了：“好啊！”
“那你坐過來些。”尹溶風淡淡笑道，“離得太遠不便說話。”
邱嵐便依言坐近了些，離他大約有一米遠，覺得這樣已經不影響聊天了。
尹溶風扭頭看向身後：“南雲，送一碟點心去給桑技手，北雁，叫人也拿些點心和茶水過來。”
兩名侍衛領了命令，立即離去。
“泡溫泉容易害餓，若是餓了可以嘗嘗這雅居的糕點，我覺得味道很不錯。”尹溶風向邱嵐熱情推薦。
邱嵐點點頭，收下這枚安利：“好啊。”
沈北雁很快端來了一張小幾，上邊放著茶杯茶壺，還有兩碟茶點，有青色、粉色兩種，看起來很是可口。
邱嵐在尹溶風的授意下，拿了青色的咬了一口，濃濃茶香在口中四溢，確實好吃。
“香而不甜，味道均衡，口感很好。”她誇讚道，又喝了一口茶，連連感嘆，“跟茶水真是相得益彰！”
尹溶風不禁笑了：“評價如此之高，說得我都饞了。”他伸手也拿了塊糕點咬了一口，輕輕點頭，“感覺確實比以前好吃了，不知道是怎麽做的。”
邱嵐不打算跟他探討糕點的一百種做法，有機會兜售自己的想法，還不趕緊開口！
“殿下——”被對方略顯嗔怪的目光一掃，她下意識地往兩旁看了看，發覺居然沒有人，也不知道兩個小侍衛什麽時候消失的，只好認命地低聲喚了一句，“玄明師父。”
聽到這個叫法，尹溶風還是忍俊不禁：“想說什麽？”
“先說水臺子吧。”邱嵐又喝了口茶，清了清嗓子，“水臺子得從孩子練起，因為小朋友身體柔韌性強，還能拉得開筋，練起來不會太痛苦。我的想法是從慈幼院那些孤兒當中選拔，也算是讓他們先學一點謀生的手藝。再說學這個也不耽誤念書，將來是選擇科舉還是繼續練水臺子，都由他們自己決定。”
尹溶風聞言，先是驚愕，接著笑道：“小五想得果然周全，既能有儲備力量，又可以安置這些人員，給他們一個光明的出路，確實一石三鳥。”
“但這個可能會增加百戲團的生活開銷，要是能有富商肯資助就好了——也不會讓他們白掏錢，到時候要是水臺子有什麽表演，會打出他們商號的招牌，替他們招攬生意。”邱嵐把讚助商的想法直接搬來，“這樣也是一舉兩得。”
尹溶風沈吟片刻：“你還在想讓水臺子公開表演是嗎？”
“殿、不，玄明師父，我覺得只有擴大影響，才能讓一項運動生生不息。”邱嵐認真地說，“只有官家獨享，脫離了百姓這塊最廣袤的土壤，什麽運動能夠長久持續下去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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